这个感恩节期间,随着道琼斯指数创下历史新高,全美各地的食物银行(Food Banks)前普通民众大排长龙、交通蜿蜒。北德克萨斯食物银行的工作人员在感恩节前的星期六为大约2.5万人分发了60万磅的食物。一名工作人员表示,这次获得帮助的人中有40%是第一次寻求此类救助。今年,5400万美国人,其中包括四分之一的儿童,可能不知道他们的下一顿饭从何而来。
“这些数字都创下了历史新高”,拥有覆盖全美的食物银行网络的Feeding America公司研究部总经理Emily Engelhard说道,“自开始对食物匮乏水平进行衡量以来,我们还从未遇到食物匮乏到如此程度[1]。"
自新冠疫情爆发以来,美国政府已经向经济注入了超过$2.2万亿美元的财政刺激,用于支持陷入困境的企业,并向民众提供直接援助。
尽管《新冠疫情援助、救济和经济安全法案 (CARS Act)》中49%的资金发放给了小型企业和个人,但这个一次性的经济刺激政策并不能解释“普通投资者贷款”长达十年的下降,而这正是“华尔街投资者 (Wall Street)”和“普通投资者 (Main Street)”之间财富增长及积累轨迹不同的原因。
在这里,我使用“华尔街投资者 (Wall Street)”指代已经能够获得雄厚资本市场资源的个人和机构投资者。他们包括商业银行、私人股本、负有债务的公司,甚至可以包括拥有大量股权投资组合的私人投资者;换句话说,是那些资本可以为其所用的人。另一方面,“普通投资者 (Main Street)”指的是依赖业务和工作获得收入的企业和个人,他们需要辛勤工作赚得资本。
自2008年经济衰退以来,美国的低利率维持了前所未有长的一段时期。这一现象主要是为了加强借贷、刺激整体经济中以债务驱动的经济活动。但是,鉴于大量宽松资金流入,华尔街投资者不得不像投机取巧的海狸一样,为自己建立利润丰厚的资金池,从廉价资本中汲取最大的收益。
在低利率的经济环境中,大型机构投资者如养老金基金、捐赠基金等,寻求更多另类性投资 (Alternative Investments) 以增加回报。由于他们的投资组合传统上来看更依赖于投资级信贷,同时这种信贷会随着联邦利率而变化,因此如果回报下降,他们就会面临无法履行某些义务的状况。 2019年,养老金基金为对冲基金、私募股权和风险资本等另类投资分配了约28%的资金。在大约6%的可投资领域中,这几乎是养老金基金全部投资组合的三分之一[2]。十年来,捐赠投资基金投资到另类基金的比例,从不到50%跃升至61%[3],创下了历史新高。
随之而来的是,由于来自华尔街基金的注资(其中许多基金本身就具有高度杠杆的特性),股市飙升。美国盈透证券 (Interactive Brokers) 的亿万富翁创始人Thomas Peterffy表示,目前的环境是他前所未见的,但并非难以理解。“钱现在这么容易到手,为什么不能借多少就借多少,然后将它投入股市呢?这就是我们的客户正在做的,而且他们也因此大赚一笔。[4]”
随着流动性市场推高估值,私募市场也纷纷效仿,吸入了越来越多的资本。获取成本极低的资金意味着更多的杠杆收购、更高的私募股本估值以及更多的收购活动。目前,每三家公司中就有一家由私募股本公司拥有。企业使用杠杆贷款(通常用于低评级、负债累累的公司)的杠杆水平大大提升,总规模已膨胀至近$3万亿美元,在过去十年中翻了一番。与之相比,2008年次贷规模约为$1.2万亿美元。
银行在拥有雄厚的资金支撑后,利用低成本基金购买证券、调低贷款,尤其是对小型企业的贷款。根据FDIC数据显示,证券占总资产的比例自2008年第三季度以来增长了40%。这与小型企业贷款占贷款总额的份额形成鲜明对比,在此同一时期,这一份额下降了近30%。这些信息似乎都在表明:当资本留在华尔街为华尔街投资者服务收效更优时,为什么要费心向普通投资者放贷呢?
即将上任的拜登政府可能会推动能够更加均匀分配的财政刺激方案。这不是社会主义,而是基于民粹主义的政策,它考虑到了绝大多数对华尔街并不熟悉的美国人。鉴于Janet Yellen对不平等的担忧,她将倾向于谴责这一大坝的存在。Janet Yellen的财政政策可能更倾向于“要么使用,要么失去”模式,而不是在进行潜在贷款之前提供“缓冲”。这将可能把更多的流动性推向普通投资者,促进小型企业活动,努力恢复后新冠疫情时期的经济。
如果流动性被挤出华尔街资金池,市场估值可能会下降,但市场估值和经济稳定之间是有区别的。根据美国小型企业管理局 (SBA),小型企业工作岗位占私营部门就业总数的49.2%、占私营部门工资总额的42.9%,因此为小型企业创造更多的机会,将巩固美国经济基础,同时也可以增强消费者的能力和信心,回馈到市场估值的增长之上。具有辨识能力的投资者将能够在利用廉价的信贷资源的同时,发现生产性资产中存在的大量机会。
不论是里根经济时期还是如今的新冠经济时期,事实证明,当有水坝保护机制的激励时,涓滴经济刺激不能有效地起到作用。联邦政府特别是新一届政府,可能没有太大的空间来调整货币政策(可能出现负利率吗?)、财政政策,应该优先考虑普通投资者中的资产流动性。通过恢复整个经济的生产率和盈利能力,而不是由流动性推动的估值泡沫来恢复经济,将使整个经济复苏更为稳定。毕竟,整个生态系统中不应该只有海狸。